一场雨水滋润着大地,雾气氤氲的金陵城中随处可见油纸伞上溅落的水珠。
应天府府尹陶承德此时正坐在一两层楼的画舫中,闷热的空气使得他只得着一件薄衫,躺在摇椅上吃着由自家小妾燕馨剥给自己的荔枝。
在自己耐心的“指导”下,燕馨也是愈发的莹润妩媚,再无初经人事的羞涩,甚至也逐渐谙熟于欢乐之道,富于进攻,这让陶承德每次夜欢时都很是尽兴。
面前的佳人可不是他强取豪夺而来,而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在自己已有正妻的情况下,燕馨依旧甘心为妾,并且也与正妻相处甚好。
这要是搁其他国家,那陶承德就是典型的渣男,花心大萝卜。
可是在大炎,陶承德这种既有身份地位又有庞大家业的成功人士,有个三妻四妾的实在太正常不过了,更别提他实际上只有一名正妻和一名身为妾的燕馨。
燕馨也是真心爱着自家老爷的,就好像现在,她的一双媚眼也是往陶承德身上轻瞄,时不时地靠近些触碰一下,希望让自己某些迷人的部位能刺激这位府尹大人的肾上腺素,并以此能让这位大人在返回应天府衙门工作前再陪伴自己多一点时间。
不过陶承德此刻的心思却在他处,此时的他正看着绵绵细雨下的青石板街道,迷雾笼罩的南直隶古街,即便是在当初金陵完全成为了现代化移动城邦时也依旧保留了下来。
在上流阶层人士的眼中,眼前的南直隶或许是美轮美奂的景致,是文明与富饶的象征。
但在不少遭了天灾的底层百姓眼中,却是即将颗粒无收的庄稼和饥荒,甚至是天灾过后而引发的局部矿石病危机。
而且,近几年来,整个泰拉世界的气候越来越诡异。
陶承德认识几个在钦天监工作的同僚,据他们所说,当整个钦天监还在讲究变化巨大的诡异气候时,居于皇宫中的那位皇帝陛下突然找到了他们,并告知他们说,这种诡异的气候,乃是一种名叫“小冰河期”的时期到来。
随着小冰河期的持续,整个泰拉世界的气温将大幅度下降,致使全世界的粮食大幅度减产,甚至很有可能会引发社会的剧烈动荡,人口锐减。
当时的得到这个消息的陶承德一阵吃惊,因为这是他此生所学的所有知识中都不曾讲过的自然现象。
可是在他回忆起这两年来,南直隶乃至整个江南的粮食产量的确是逐年减产的报告后,却又不得不重视起钦天监的话来。
难道这一切真的与那“小冰河期”有关?那位皇帝陛下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真不愧是大炎的皇帝陛下,见识就是比寻常人等宽广。
不过真正让陶承德深感头痛的,还是南直隶粮食的减产,和天灾过后难民安置的问题。
民以食为天。这个道理,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应天府府尹自然是懂得的。
而且陶承德深知,自己虽然身为应天府府尹位高权重,但正因为如此,朝中有不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旦自己因为处理不当而激起民变的话,那么内阁的班房将会立刻摆满弹劾自己的奏章。
而当今天子在北方大刀阔斧的改革,陶承德身在南直隶还是有所了解的。
虽然已有江南的文人士子开始抨击新政,但是陶承德在官场混了那么多年,岂会不知道天子的新政实际上是有利于大炎的。
那些反对的声音,无不是既得利益者,他们的利益被新政侵犯,自然是全方位地反弹。
不过陶承德可不敢多说什么,要知道包括南直隶在内的整个江南都是文人士绅的天下,他要敢得罪这批人,不说这个官是肯定当不下去了,甚至可能哪一天就要暴毙而亡!
但是说回正题,整个南直隶乃至临近的行省粮食减产,还有那等待官府救济的灾民可不是他一个应天府能够处理的来的。
尤其是这粮食产粮逐年减产,那可是民生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正当陶承德茫然而纠结之时,几名应天府府衙的差役却满脸惊慌地跑了过来。
他们此时也顾不下尊卑了,当即就对陶承德行礼道:“府尹大人,青龙帮的二当家连同一众小弟被人给打了,还被揪到了府衙里面!”
“什么!?”陶承德大吃一惊,只觉着自己这是身在梦里了,不然怎么可能出现这等不合常理的事情来。
那青龙帮是什么人,背后站着金陵的史兵部,还有江南文人士之首钱谦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青龙帮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警察局局长孙胜呢,他是干什么吃的!”
“回大人,当时斗殴事件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有民众报警了,金陵警局也第一时间出警了。可结果那些警察也不好上前拿人,后来孙局长亲自跑了一趟也是灰溜溜地离开,大人,打人者似乎也是来者不善啊。”带头的差役回答道。
“真是岂有此理,就算再来者不善也不可能比那青龙帮更加棘手!备车,本官亲自去府衙会会那些胆大狂徒!”
陶承德的心态顿时爆炸了,即便是燕馨已经是雪白半露,他也没心思掏枪上马,急匆匆就带人离开。
结果反倒是被晾在一旁的燕馨露出可惜的神情。
待陶承德的座车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应天府府衙这栋政府部门大楼的围墙外面竟已聚集了大量的金陵民众,甚至金陵电视台的新闻报道车也已抵达了现场,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已经在那里架设摄像机等装备了。
陶承德眉头紧皱,看来这事情已是不可能就此了之了,事到如今,自己只能升堂,不然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最后倒霉的只会是自己和应天府府衙。
至于接下来怎么对付,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陶承德没有傻傻的让自己的座车直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从正门进入,而是让司机趁着没被人发现的时候绕到了府衙的后门。
待他急急忙忙换上官服,咱们的应天府府尹陶承德终于来到了正堂,一拍惊堂木,让人将正主给带进堂来。
“威武——”
半晌过后,一名炎国龙女昂首挺胸地迈步走进了公堂,正在喊着威武堂威的一众府衙差役在看到此人后也是齐齐发愣。
便是高坐在案后的陶承德也是一阵惊奇,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堂下何人,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小女蜜雪儿,早年曾有幸中过一个秀才,所以不敢跪拜老父母。”池夏雪清声答道。
想想她的真实身份,可是大炎的隆武女皇,纵使现在皇权不如过去,但是这天底下能让她这个女帝都行跪礼的人,那可真的是屈指可数了。
因此区区一个三品的应天府府尹,她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嗯。”陶承德倒是没有因为池夏雪的态度而产生什么不悦的心情。
本来按大炎的律法,秀才的确可以见官不跪,他也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追究下去。
他也没有在意池夏雪的打扮。
本来因为维多利亚王国和哥伦比亚联邦的文化输入,大炎民间已经有不少人习惯打扮得古灵精怪,因此像池夏雪这样戴着个半遮面式面罩的装扮,陶承德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心中不由得感叹,昔日炎家衣冠风流于世间,现如今却出现了那么多冲击国朝传统文化的事物,还颇受不少年轻人的喜爱,却让他们把自己国家优秀的传统文化都给忘却了。
摇了摇头,陶承德将思绪拉回了现实:“你可知道这应天府府衙可不是常人能够随便乱闯的?”
“小女知道,我大炎早有律令,唯有遇到特大凶杀,匪徒或谋反等重案,当地警局无法及时处理时,百姓方可上报府衙,请更高级别的国家执法力量进行审判。”池夏雪流畅地回答道。
毕竟她可是皇帝,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国家的律令。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
其实陶承德早就看青龙帮不爽很久了,只是碍于对方背后的保护伞才不敢多说什么。
这也是他没有第一时间追究池夏雪打架斗殴的罪责的原因,而且他也想搞清楚整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连警察局的人都无功而返了?
同时陶承德也在心里纳闷,这名龙女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有怎么牛逼把一干青龙帮的人都给打趴下吗?
可他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池夏雪就直接接嘴道:“大人,今日这大批贼人竟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突然手持凶器冲入一家饭馆,欲对小女还有小女的同伴们行不轨之事。此等行径,已与匪徒无异了。所以在将他们全数拿下后,小女才会把他们扭送到府衙来。这件事情已被当时被广大市民所目睹,还有人拍下视频发到网上,这些都是证据,还望大人明鉴。”
“竟还有这等事?!”陶承德一脸的诧异,没想到在金陵城横行已久的青龙帮也有吃瘪的一天。
他对池夏雪的话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估摸着就是青龙帮的人嚣张惯了,然后今日习惯性地用以往的手段行事,结果却一脚踢到了钢板上。
池夏雪则继续说道道:“大人,小女也实在难以相信,在我大炎,在这留都金陵城中居然还有如此大胆的狂徒,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饭馆门口实施暴力。要不是小女学过一些武艺,又有得力的同伴帮着维护,恐怕就要让他们得了手去。”
“还有,这些狂徒竟然胆大妄为到敢自称是史兵部和钱公的人,这简直就是对那两位大人的诋毁和诽谤了!试问史兵部和钱公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干出如此目无王法,甚至有违朝廷命官本职的事情来呢?还望大人速速查清真相,还史兵部和钱公一个清白,还小女一个公道!”
……
此言一出,府衙堂内的大小官吏连同陶承德在内皆是陷入到了呆滞当中,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名操着北方口音的炎国龙女。
这位龙女还真敢如此说话啊!居然就在这轻描淡写间将自己置于在了正义的一边,还反将了府衙一军,把那些保护伞势力的走狗青龙帮定为冒认。
这位百分之百是个外地人,而且应该有一些后台——陶承德在心中给出了自己对池夏雪的评价。
与此同时,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青龙帮二当家等人也被府衙差役们带进了堂来,他们可没有听到池夏雪此前说的那番话。
一见到陶承德,青龙帮二当家当即叫出声来:“陶府尹,你们还不快把这胆大妄为的家伙给拿下了!我等奉了史兵部和钱公的命令前去捉拿与那人口失踪案有关的人,此人居然敢维护那嫌疑人,当真是包藏祸心!而且他居然还敢直接动手,把我等打成重伤,你看看,这事你要是不管,你这应天府府尹也算当到头了!”
这极度嚣张的嘴脸看得陶承德满心的不爽,神色越发的阴沉起来。
趁此机会,池夏雪又轻蔑了看了看这位被自己锤得鼻青脸肿的二当家一眼:“你才大胆,居然敢在公堂上肆意咆哮,真当这金陵城没有王法了不成?”
身为大炎朝的皇帝,又亲身经历过边关上与金人的战事,宫廷的政变,池夏雪身上自然会有一股难以用言语表达的威压。
这一压之下竟让青龙帮二当家心生惧意,一时却不知该怎么继续应对才好。
而池夏雪则拱手对陶承德说道:“府尹大人,如此可见此人已经目无王法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们不过一群黑社会组织,竟然敢以留都兵部和钱公的名义来为非作胆,是真以为自己可以凌驾于国家法律之上吗?”
“你放屁!”
青龙帮二当家情急之下爆了粗口,“我们乃是奉了史兵部和钱公之命捉拿最近发生在金陵的人口失踪案的嫌疑人,还有与之相关的人,难道你敢违抗尚书大人的命令不成!”
嘴炮是嘴炮不过池夏雪了,于是青龙帮的二当家只得拿自己背后的靠山身份来压人。
而且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目光还不时往陶承德那里瞟去。
这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显然是希望他赶紧配合着把池夏雪给拿下了。
但池夏雪何许人也,她如何瞧不出其中的道道,便不给青龙帮的人这个机会:“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史兵部和钱公的人,我看你根本是打着他们二位的幌子胡作非为罢了。史兵部身为我大炎留都六部的兵部尚书,位高权重,岂会与你等勾结?再说钱公,乃是江南文人之首,钱公向来英明仁慈,又岂会与你们这些扰乱社会之人勾搭在一起?还望府尹大人明鉴。”
被原告和被告同时盯着的陶承德只觉着一阵为难。
对青龙帮,他自然是没有半点好感的,但他也没有胆量得罪青龙帮背后的靠山。
可是,面前的这位原告蜜雪儿说的又很有道理,竟让陶承德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才好了。
尤其是当对方把史可法和钱谦益都给搬出来说事后,他便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时间,整个府衙大堂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本该主导审案的陶承德僵在那里暂时不知如何是好,原告和被告则在那里对峙着,谁也不肯退缩。
这怕是整个应天府府衙百年难见的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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